这是我们讲述的第1508位真人故事
(相关资料图)
我是李伏柱,我儿子9岁时,在上学途中离奇失踪。
那天,我六神无主的忙着找孩子,却不曾想我与儿子的距离竟隔着一根电话线,白白失去了找回儿子的唯一机会。
儿子失踪的第二天,我找到的所有线索和监控都指向同一个地方,可我依然没能找回儿子。
19年来,我每天都期盼着将儿子找回,而我最怕去医院认领无名氏。
(我儿子,李泽辉)
我于1968年出生在山西长治,是家里最小的孩子,上面还有好几个哥哥姐姐。父母都是土里刨食的农民,好在父亲有门手艺傍身,这才勉强养活我们一大家子。
成年后,我不想继承父母的衣钵,一心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。总觉得, 这辈子只为了这一口小井上的天空而活,太不值当。
1986年,18岁的我独自前往郑州投奔叔叔。
到郑州后,我发现驾驶员是一门不错的职业,很吃香,便萌生了学驾照的想法。可80年代的驾校不仅少,学费还高得吓死人,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。
后来,在叔叔的帮助下,我才有机会学到驾照。拿到驾照后,我在一家单位当司机,单位还给我安排了住房,不过每个月要从工资里扣除一部分费用,算是房租。
(我们一家三口)
从此,我算是在郑州扎了根。转眼自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,不过我并不想在外面找媳妇,一心想在老家找个知根知底的过一辈子。
1990年,在老家媒人的介绍下,我认识了现在的妻子,双方相处了一年多觉得合适,我们就结了婚。
婚后,妻子跟着我回到了郑州的家属院,她在一家幼儿园里找到了工作。即便我俩收入不高,并不妨碍我们想把日子过好的决心。
1994年4月,我们的儿子李泽辉出生了。
儿子的降临,让我们这个小家平添了许多喜悦和欢乐。同时,肩上的担子也变得沉甸甸的,为了给孩子创造更好的条件。我俩坚持把儿子带在身边,舍不得将他送回老家。
(儿子周岁时拍的照片)
然而,儿子在6岁时得了疝气,好在手术做得及时,并没有造成很严重的后果。
平日里,都是我和妻子分工合作照顾儿子。我们每天都能正常上下班,有时候回到家我负责做饭,妻子负责辅导孩子学习,有时她做家务,我陪孩子。
日子虽然平淡,却也温馨。 不曾想,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,击碎了我们这个宁静的小家。
2003年的暑期,儿子刚放暑假没多久,9月开学就升四年级了。我想着离家两千米左右的地方有个托福外语补习班,就问他愿不愿意去补习班学外语,毕竟早起的鸟儿有虫吃。
原以为,儿子会拒绝,没想到他当场就开心地同意了。
(2003年,我和儿子在紫荆山公园游玩)
我带着儿子在补习班试听了几节课,他不仅能听懂老师的课程,还能和老师互动。经过几天的适应,儿子对这里很满意,也愿意来这上课。
从我们家到外语学校不用过马路,走人行道就能过去,很方便,我和妻子也放心。刚开始,我每天都会送儿子去学校。
没几天,儿子就说: “爸爸,你不用每天都送我上课,这么近,没事的。”
我心想,我们家住在这么繁华的地段,附近都是行政区、机关单位、学校,商场也特别多,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,便同意了。
谁知,就是我这该死的侥幸心理,让我们夫妻与儿子生死不相见。
(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念我的孩子)
2003年7月21日这天,我同往常一样,将早餐给儿子做好,准备出门上班。临走前,我对儿子说:“儿子,吃完饭早点去学校,别耽搁了。”
儿子一边吃着一边应承着:“可以,我吃完饭就去。”
于是,我和妻子放心地上班去了。
中午妻子回家给儿子做好饭,等他回来吃,可左等右等都没等来儿子的踪影。妻子赶紧联系补习班的老师,询问一番后,老师却说我儿子根本没去上课。
妻子反复确认,却得知儿子根本没去上课。 妻子心急地质问老师:“上午没去上课,你为什么不及时告知家长?他不去上课,可能有其他意外情况呀!”
然而,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(我的儿子很乖巧、懂事,也很调皮)
由于正处于暑期,大部分孩子都放假了,在补习班那里没有得到儿子的消息。我们只能找儿子平日玩得好的同学问问情况,可谁都没见过我儿子。
无奈之下,我们找到了儿子的班主任,班主任了解情况后,帮我们在聊天群里扩散了孩子不见的消息,仍然没有人回复。
因为儿子失踪不足24小时,无法立案, 我们只能发动周边的朋友、同事,帮忙到网吧、公园、车站四处寻找。
而在我家附近,就有两个公园,南边的公园离家不到三千米,北边的紫荆山公园离家有一千多米,我儿子就这附近上补习班。在这里来来回回找了几圈,也没看见孩子的踪影。
(儿子,你还记得自己的爸爸妈妈吗?)
下午5点多了,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,我想着会不会是出意外,进医院了?我又打电话到120急救中心去询问,有没有小孩出车祸或是意外受伤,120那边也说没有。
心里仅存的侥幸,随着黎明的到来也一点一点被吞噬了。
我们夫妻俩意识到孩子可能凶多吉少,极有可能在去学校的路上被人拐了。为了尽快找到孩子,我们在郑州市所有的电视台第一时间做了滚动字幕,希望广大群众能提供线索。
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, 晚上7点左右,家里的座机响了。 我急忙把电话接起来,可电话那头没有一丝声音,也没人说话。
或许是父子连心,我总觉得电话那头就是儿子,我在电话里一直:“喂、喂、喂,是儿子吗?你说话……”
(只有在路上,我才感觉自己离儿子最近)
可无论我怎么说话,怎么着急,电话那头始终没声音,没多久电话就挂断了。
因为当时座机没开通来电显示,我赶紧在手机上打客服电话开通来电显示,把号码调出来。可等我查到电话号码时,已经第二天了。
当时查询电话号码,需要找公安机关。经过他们的帮忙,最终, 确认了那通神秘电话是从紫荆山公园里打来的,而电话所在的位置是一家电玩碰碰车。
上午八点多,我们先是去派出所立案,结果去派出所说:“这属于刑事案件,派出所只管治安,得去找公安。”
我们又去金水区刑侦一中队报警,立案以后,我们把线索提供给了警察。他们经过侦查了解后,成立了专案组。
(在茫茫人海中找孩子,犹如大海捞针,但我们不会放弃一丝希望)
经过调查得知,我儿子21日早上09点10分左右就到了学校。上学路过的小卖部他每家都进去转了一圈,这些老板都认识他,有印象。
又从学生那里了解到,我儿子进学校后因为教室没开门,他就给教室门口的几个同学说:“ 我下去玩一会。”
然后,他就去了学校旁边的紫荆山公园,这是最后的线索,而他当天再也没出现过。
我和妻子又着急忙慌的拿着儿子的照片找到了碰碰车老板,老板一眼就认出了我儿子。
老板说:“他一身脏兮兮的说想打电话,但没钱。我看他可怜,就让他打了。”
因为当时天快黑了,老板也没注意孩子是什么情况,也没留意他身边是否还有其他人。最后,孩子往那走了,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。
(和难友们一起互通消息)
我们再一次确认儿子消失的地方是紫荆山公园,上午11点左右,我们拿着儿子的照片在公园里四处打听。
有个男孩子跑过来说: “这不是我们学校的李泽辉吗?昨天我看见他和两个大男孩在一块玩。”
我们又从小男孩这里得到了新线索,但由于公园特别乱,监控设施不完善,又有很多小混混,我们根本无法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。
2002年,儿子的同学在这里玩时,就曾被几个大男孩带走过,好在他比较聪明,中途跑掉了。后来,还去派出所做了笔录。
我没想到的是,相似的经历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。要是知道再也见不到儿子,我打死也不会让他到这来上什么补习班。
(这些年,我们从未放弃过找儿子)
所有的线索,都指向了紫荆山公园。 可就这么点屁大的地方,愣是没有我儿子的一丝消息,就好像凭空蒸发了般。
我们不停歇地找了几十个白天,黑夜,就差把整个郑州市翻个底朝天。只要一听到哪有线索,我们就立刻去打听,却再没寻到丝毫与儿子相关的线索。
虽然公安机关成立了专案组,他们也一直在努力的查找线索。我们家周边的邻居,附近的商户老板,他们都调查了,但并没有找到和我儿子有直接联系的线索。
随着孩子失踪的时间越久,我们夫妻俩越来越悲观,妻子整天以泪洗面,每每说到儿子都泣不成声。 我们的小家,也因为儿子的失踪弥漫着内疚和自责的气息。
(在找孩子的过程中,也会有很多志愿者帮忙)
我们夫妻俩也没法继续工作,后来就干脆辞掉工作,一心一意找孩子。
因为听说,有些坏人专门操控小孩上街乞讨、偷东西。很多孩子才5、6岁,有的在公园里卖花,有的在车站包着腿乞讨,不给钱就不放手。
我们就专往这个方向找孩子,公安也往这个方向重点排查。不过,这些孩子都是有组织的,根本查不到一点线索。
看着这些本该在家享受父母的关爱,应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的孩子。却被强迫在路边乞讨、行骗、偷东西,脸上没有半点童真,我的心像是被硬生生地扯下了一块。
我儿子会不会也在看不见的地方,遭受这非人般的待遇?
然而,我还是高估了人性,低估了生活。
我在报纸上、电视上做了无数的寻人启事。没多久,就断断续续出现了骗子。
随便发条信息就让我给他汇钱,说是有我儿子的线索。庆幸的是,经过公安机关的排查,最后都证实了这些人是骗子。
三年时间,我们从郑州找遍全国各地,北京、山东、河北、重庆。 哪有线索就去哪,像只无头苍蝇在大海捞针,我们每次都满怀期望出门,回来时却面如死灰。
公安机关只要有线索,或是谁家又买了个孩子,他们就会立马安排人员和我一块去确认,结果每次都不是我儿子。
而我最怕去医院,认领那些无名氏。每次在阴森森的太平间里,工作人员将冷柜打开,让我看看是不是我儿子,我整个身体仿佛被冻住了般,根本不敢上前看一眼。
(这世上,没有父母愿意与自己的孩子骨肉相离)
找孩子的途中,我也认识了很多有着同样遭遇的父母。甚至,有些家长因为受不了打击而彻底倒下了,真的是妻离子散,家破人亡。
孩子,是一个家庭的灵魂,任何人都承受不了这样打击。 但我和妻子认为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受着,若是哪天孩子回来,家没了,又何尝不是悲剧呢?
于是,2005年我和妻子决定再生个孩子,并不是我们要放弃找儿子,而是我们想努力地继续生活。有了孩子,家的支柱就有了,生活的希望也就有了。
2006年,老二顺利出生了。为了不让老大的事在老二身上重蹈覆辙,我们夫妻俩凡事都亲力亲为,不敢放松一丝一毫。
(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找多久,但我不会就此停下)
十几年来,我们虽然将大部分精力搁在了老二身上,但从未停止寻找老大。只要线索,我仍然会第一时间离开家,去找孩子。
这些年来,我也遇到过很多心大的家长。
每次出门找孩子,我都会发现很多有父母的孩子,会跟着那些流浪乞讨的孩子在一起玩,要么就是大半夜不回家在外面瞎逛,只要遇到我都会亲自将他们送回家。
这些孩子当中,有的是因为父母长期在外打工,爷爷奶奶管不了,有的则是父母离异,没人管。但我还是会把自己的经历给他们说一说,嘱咐他们千万把孩子看好,别等到意外发生才悔不当初。
(终有一日,我们一家人定会团聚)
如今,我们夫妻寻寻觅觅也有了19个年头年,但我们始终坚信儿子会回来的。
痛苦或许可以摧毁人,不过,吃得苦的人也可以把痛苦摧毁。 而我们一家,就是那个能吃苦的人,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。
当下,我们只需把家经营好,把身体养好,耐心地等孩子回来。这样我们才能陪伴他更久,才能用余生来弥补消失的那段日子。
(希望能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走失家庭,帮助我们一起找孩子)
我也希望,大家能帮我扩散找儿子的消息,让更多的人帮我留意我的孩子。 更希望每一位父母不要抱着侥幸心理养孩子,要尽自己的全力给予孩子安全的环境和教育,杜绝一切意外的源头。
愿天下不再有孩子与父母分离,不再有人承受这蚀骨之痛。
【口述:李伏柱】
【编辑:廿一】
该案例故事由 提供,并已获当事人同意。
我们不能走过不同的人生,却能在这里感受别人真实的故事,而且,每个故事都有真实照片噢!如果你也喜欢这样真实的故事,请关注我们吧!